• 是你,踩着月光来

  • 发布时间:2017-02-28 03:55 | 作者: | 来源:休闲驿站 | 浏览次数:
  • 秋夜,风微凉,月华如水。阁楼一片静寂,锦色的帷幔一如既往地沉默,窗前紫色的风铃随风摇曳,扭动着妩媚的腰肢,轻轻浅浅地吟唱。窗外老榆树叶的影子倒映在我的小轩窗上,为浅紫色的碎花窗帘平添了几分妖娆。

    徐子建走后的第三天,我就开始疯狂地想念,我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,若隐若现。小禾在靠梳妆台不远的墙角打着盹儿,哦,不,它现在已改名叫小建。小建是我养的一只宠物狗,长不大的北极熊,可爱至极,极通灵性。我朝它喊道,小建,过来,天色还早呢,怎么就打起盹儿了?这时候,它就会懒洋洋地朝我走来,亲昵地坐在我跟前,舔我的脚,每当它舔我的脚时,我都会觉得是徐子建在亲吻我的脸、我的耳朵、我的项颈、我的发丝、我的双唇……舔过一阵后,我会说,困了,去睡吧!它又听话地朝它的“窝”走去,然后继续打盹儿。

    就在我和小建玩耍了一阵后,我发现月亮又行走了一段路程,因为窗帘上的影子略微斜了些。这时我会换上月白色的那件旗袍,对着铜镜细细梳妆,打粉、描眉、擦胭脂、涂睫毛膏、化眼影、再涂唇,我化出的妆容很淡,因为子建说他不喜欢浓妆,他说要是浓了就没有了我本真的味道,我总是笑着说,那就再淡一些。化淡妆化得好是一种境界,也是一门艺术,这种艺术要长时间地练习和反复地揣摩。每当思念满溢的夜,我总会一遍一遍地梳妆,一遍一遍地换着不同色泽的旗袍,淡粉、浅蓝、鹅黄、浅绿、明黄、浅紫……这些清浅的颜色都是我所钟爱的。有月的夜晚,我更钟情于那件月白色,月色与我混为一体,于是心安,于是得意洋洋,于是美在心里。再拿出一本集子,或汪国真、或席慕容、或徐志摩、更胜者有泰戈尔……哦,不,此时的景色,更适合于辛弃疾的“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,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……”有种秋收时家乡的味道,思念家乡的情愫油然而生。

    阳春三月时兴致极高,便添置一块黑板,读到某首诗,某阙词,适合当时心境,便摘抄下来,就在那样的心境里度过两三天或者更多的时日。某一日,便写下“柳边飞鞚。露湿征衣重。宿鹭惊窥沙影动。应有鱼虾入梦。一川淡月疏星。浣沙人影娉婷。笑背行人归去,门前稚子啼声。”随后的几天又换上“从明天起,做一个幸福的人 /喂马,劈柴,周游世界/ 从明天起,关心粮食和蔬菜/ 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 /从明天起,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/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/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/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/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/陌生人,我也为你祝福 /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/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/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/我只愿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”……此时倦意袭来,掩卷,却发现小建已经睡得实沉。

    “丝竹雨轩”是我两年前开的一家咖啡屋,就在我阁楼的下面一层。位于城市的东郊,规模不大,但装修古典精致,藏蓝色的琉璃瓦的边角高高翘起,深棕色木格子窗更加古朴典雅,错落有致的青砖排列的墙壁用白色的乳胶漆一块一块地隔开,像上了年纪又精神抖擞的老头,坚决地立在那里,经过了暴雨风霜,经过了酷暑严寒,经过了雷鸣闪电……店铺所属区域很是僻静,店内是统一的欧式装修,米黄色带有桔色边饰的欧式布艺沙发,透亮的欧式玻璃几,走进去,沐浴在轻缓的钢琴曲中,给人一种轻快的感觉。这种中西结合的气派,是我本人的杰作。好友素素说我的这家店算得上是高档次的咖啡店,价码理应加的高些。子建却提议说,你的店名应该叫成“心灵咖啡屋”,这里是一个释放心灵的地方。我笑着说他俗气。“丝竹雨轩”的招牌依然高高在上,诉说着自己主人的心语。与闹市中的喧嚣相比,这里的静雅更是吸引人。从最近的客流量不难看出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这里,纷纷而来,而有的依然成了常客,面容中捎带几分熟悉的味道。比起一般咖啡屋的收费,我的价码还是挺高的。如果一个人来,套餐48元,包括一杯咖啡,一份面点,一张纸巾,一包湿巾。不管是卡布奇诺、拿铁、绿茶咖啡、哥斯达黎加咖啡、肯尼亚咖啡,还是别的什么品种;而面点大多以西点为主。两人套餐同样的东西收费就有所优惠,90元。三人及以上的没有设套餐,三人以上来咖啡厅的很少,即便是有,也是视情况而定,比三个单笔还是要优惠些。各种茶品和点心零食都很精致惹人,与整体环境融为一体,大多客人们都夸赞这里环境的舒适。听到这些,我的心里美滋滋的。

    早晨店里的客人不多,但我还是会如时去店里,最近两位调制师是越来越懒散了,大概是摸清了我的脾性,不大容易发火吧!这时青杏已经将店铺前前后后的卫生搞得差不多了,青杏从来不迟到,这一点上,红然就不如她。看着青杏勤劳的样子,我总会说,下个月实行奖罚制度,多劳多得,迟到的扣工资,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我就不信谁还敢迟到!这时我就会发现青杏眉目间传出地那份喜悦,又为自己的明智和会拉拢人心而沾沾自喜。门外的红然,调制师小喜和于泽显然都听到了我的训话,不好意思的窜了进来,沿着边儿朝换衣间走去了。

    我叫禾苗,这名字是父亲起的。听母亲说,我出生的那天,她和父亲正在几寸高的麦地里除草(那时没有除草剂),早晨出门还好好的,没有要生产的预兆,可午后吃了点东西后,肚子就开始疼了,方圆几里地没有一个人影儿,父亲又不放心离开,想扶母亲回去,可母亲肚子已经疼得整个人都瘫软了,就在父亲好不容易喊了村里人拉着架子车来时,母亲已经将我生在了田地里。父亲说,既然这孩子执意要来到这里,那就叫禾苗吧!母亲说,这样极好。青杏是我的远房侄女,今年22岁。虽说要叫我姑姑,实际上我才大她5岁,小时候她从来都叫我名字的,后来跟我来城里,我又做了她的老板,她才改口叫姑姑。听家里嫂子说,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,来城里打工,做过保姆,服务员,叫跟着我吧,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呢,她也放心。青杏长得标致,人也机灵,会看眼色行事,听子建给我说,他第三次来的时候青杏就偷偷地喊他姑父了。再加上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客人们总有事没事喜欢和她拉几句家常,她都机智地应着,我越看心理越喜,决定年末给她包一个大红包,以表感谢。有机会再寻个好的婆家,这也算是尽了一份长辈的心了。老家的人起名字大多和农作物有关,比如禾苗,比如青杏,听母亲说青杏出生的时候,屋后杏树的花瓣儿刚刚退去,长成一个个黄豆粒大小的青疙瘩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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