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小说《虚花》

开花过后，一定会结果吗?

这是我妹妹小宁的最后一个问题。

就在那个炎热的夏天，小宁的生命终结在了离家几百米外的一口下水井中。她被捞上来那天，我在现场。看着她那曾经娇美的面庞，被水泡得发白肿胀，我暗暗地下了决心：一定要找到这个杀害了我妹妹的人，为妹妹报仇。

警察来到了家里，草草地查看了现场，带我录了口供，可还是一无所获。过了几天，一个干瘦得像猴儿一样的警官来到家里，告诉家里人调查的结果：小宁是因为意外，自己无意间一脚踏空，掉进下水井中丧命的。

于是，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。家里人按照习俗，安葬了小宁。后来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家里人好像慢慢忘掉了小宁，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
但是，我却始终没有忘记小宁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。

这个害死我妹妹的凶手，到底是谁?

一

忘了做自我介绍，我叫林静，树林的林，安静的静，今年22岁，是一名体校的篮球生。虽然说是体校学生，但我跟班上那群想要靠打篮球来勾搭女生的家伙们不一样。虽然说我的身高让我在街上走路时能够收获不少回头率，但我却是班上唯一的单身汉。或许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抱歉吧。这个看脸的世界。

前面说过，小宁是我的妹妹，大名叫林雪，比我小3岁，是音乐学院的一名新生。虽然说我跟她是亲兄妹俩，但如果我跟她走在一起，绝对没有人认为我们是一家人。她是个十足的美人儿，是音乐学院校花级别的人物，每天放学都会有人往她的书包里塞情书;而我呢，除了身高和体魄能让我自豪一下以外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
父母在我俩很小的时候，在一次车祸中不幸双双丧生。于是，我们很小的时候，就寄居在妈妈的妹妹，也就是我们的姑姑家里。姑姑一家人待我们兄妹不错，我们健康地生活了十几年。

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，直到最近……

“哥，我穿这条裙子漂亮吗?”刚跟几个哥们儿练完球回到家里，就听到妹妹的声音。

“好看，我妹妹穿什么都好看。”我随口敷衍了几句，从衣帽架上拽下一条毛巾，胡乱擦了把脸。

“我穿成这样跟同学出门真的好吗?”那个甜甜的声音伴着高跟鞋的咯噔声，不知何时飘到了我的面前。

我正想随便夸赞她几句，然而一抬头，却被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前面提到过，小宁是个美人，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。无论什么样的服装，她都能够轻松驾驭。现在的她，一袭洁白的长裙，外面搭着一件浅蓝色的碎花衬衫，头发自然地披散在身后，像极了最近热映的电影中那个清纯可人的女主角。谁要是有幸成为我妹妹的男朋友，那可真是……

“啪!”

“痛!”思绪被打断了。我揉揉脑袋，委屈地抬起头看着妹妹。

“又在乱想什么了吧?让姑姑知道，又有你好看的了!”小宁一脸坏笑。“对了，今天晚上我要去给同学庆生，你跟姑姑说一下，我就不在家里吃饭了。”

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我有些不放心，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。

“嗯……估计可能一晚上都回不来……你知道的，我们要在KTV玩通宵……”小宁的变脸速度还真是快，刚才还在嘲笑我，一瞬间就开始装起了可怜。

我无语。我这个妹妹什么都好，就是有一个缺点：只要是她做出的决定，就算是九头牛也别想拉她回来。

“……好吧，自己小心点。”过了很久之后，我咬牙切齿地说道。“还有……”

“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我爱你哥哥再见!”我话还没说完，小宁就连珠炮一般，把准备好的台词一股脑儿地倒出来，然后就箭一般地消失了。

“这孩子……唉……”真是头疼。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呢。

算了，赶紧收拾一下吧，晚上还要熬夜看NBA比赛呢。

二

黑夜，给了我黑色的眼睛，我却用它在黑夜里穿行。

我叫尚可，22岁，是一家酒吧的老板。每天看着不同的人来来往往，看着他们哭，他们笑，听着他们畅谈自己的人生。然而，这一切都是别人的，与我毫无关系。

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地前进着，直到那天晚上，一群年轻人的到来为止。

“老板，再来两瓶啤酒!”那天，我正如往常一般工作，突然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。

我什么也没说，拿了啤酒，放在了吧台上，便接着做自己手头的事情。

“来，林雪，你刚输了游戏，这瓶酒你必须喝完，不然就不够朋友了。”喝醉的男声带着笑意说道。

“不行，我如果把这一瓶酒喝完，就真的回不了家了。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。

我无意间抬眼望去。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，笑着对自己身边醉得快不省人事的男伴说道。她的身旁放着一件蓝底碎花的衬衫，头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，看上去清新动人。此时，她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，看起来之前似乎喝了不少。

“你……不就是怕你那个傻大个哥哥吗?没……问题，我……来搞定他!”又是一个男生的声音，听上去已经喝得话都说不清楚了。

“我得赶紧回家了，要不然我哥哥会吃了我的。”那个名叫小宁的女孩站起来想走，但毕竟喝高了，重心不稳，又跌坐回座椅上。

我从吧台下拿出一盒橙汁，倒了一杯，示意服务员端给女孩。

“美女，今天我们酒吧做活动抽奖，您被抽中为幸运顾客，可以免费得到橙汁一杯。”服务员把橙汁放在女孩的桌子上，微微欠身，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。

那个叫林雪的女孩很明显有点吃惊，眼神里充满了怀疑，但最终还是喝下了橙汁。

这群年轻人毕竟还是不胜酒力，没过多久就东倒西歪地躺在座椅上了。